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

出自 南北朝诗人 的《 咏蝉 / 在狱咏蝉

全诗原文

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
(客思深一作:客思侵)
那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
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

全诗译文

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(客思深 一作:客思侵)
深秋季节西墙外寒蝉不停地鸣唱,蝉声把我这囚徒的愁绪带到远方。

不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(不堪 一作:那堪)
怎堪忍受正当玄鬓盛年的好时光,独自吟诵白头吟这么哀怨的诗行。

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
露重翅薄欲飞不能世态多么炎凉,风多风大声响易沉难保自身芬芳。
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
无人知道我像秋蝉般的清廉高洁,有谁能为我表白冰晶玉洁的心肠?

1、沈熙乾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3:13-14
2、于海娣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:中国华侨出版社,2010:22

全诗赏析

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
(客思深 一作:客思侵)
不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
(不堪 一作:那堪)
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

小序鉴赏

这首诗前有一段序,而一些唐诗选本往往只录诗,对序则弃而不录。
其实这段序文与诗是一有机整体,诗中比兴寓意,亦即自然之物与人格化身的契合,是以序文的铺叙直言为前提的。
欲解二者契合之妙,不可不读这首诗的序。

可以说这是一篇简短而精美的骈文,是一篇很有情致的抒情小说。
诗人在这段序文中叙说了自己作诗的缘起,叙说了蝉的形态、习性及美德,抒发了自己“失路艰虞,遭时徽纆”的哀怨之情。
诗人首先从禁所的古槐写起,运用晋代殷仲文仕途失意及西周时召公明察狱讼的典故,表达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痛苦和乞盼有司明察的心愿。
然后,写闻蝉鸣生悲感,“岂人心异于曩时,将虫响悲乎前听”,以反问的语句把蝉与己、心与物联系在一起。
以拟人的笔法铺叙蝉的美德、从蝉的形态习性写起,写蝉适应季节的变化,随季节、气候的变化而出现;写蝉翼甚薄,蝉目常开,“不以道昏而昧其视,不以俗厚而易其真”。
诗人谓之具有“君子达人之高行”。
因为蝉有这样的美德,所以诗人才引蝉自喻,以蝉为自己的人格化身。
刘勰《文心雕龙·物色》云:“情以物迁,辞以情发。
一叶且或迎意,虫声有足引心。
”骆宾王以蝉喻己,顾影自怜,正是感物联类,情以物迁。
从骆宾王作于同时期的《萤火赋序》中也可印证此论断:“物有感而情动,迹或均而心异。
响必应之于同声,道固从之于同类。
”诗人的体验说明了感物生情的道理,人的审美心理结构与自然之物的某种同构对应。
诗人咏蝉之妙,不仅在于符合同构对应的原理,而且还在于蝉意象所包涵的丰富的文化内蕴。

诗歌鉴赏

此诗起二句在句法上用对偶句,在作法上则用起兴的手法,以蝉声来逗起客思,诗一开始即点出秋蝉高唱,触耳惊心。
接下来就点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。
三、四两句,一句说蝉,一句说自己,用“那堪”和“来对”构成流水对,把物我联系在一起。
诗人几次讽谏武则天,以至下狱。
大好的青春,经历了政治上的种种折磨已经消逝,头上增添了星星白发。
在狱中看到这高唱的秋蝉,还是两鬓乌玄,两两对照,不禁自伤老大,同时更因此回想到自己少年时代,也何尝不如秋蝉的高唱,而今一事无成,甚至入狱。
就在这十个字中,诗人动作比兴的方法,把这分凄恻的感情,委婉曲折地表达了出来。
同时,白头吟又是乐府曲名。
相传西汉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,卓文君作《白头吟》以自伤。
其诗云:“凄凄重凄凄,嫁娶不须啼,愿得一心人,白头不相离。
”(见《西京杂记》)这里,诗人巧妙地运用了这一典故,进一步比喻执政者辜负了诗人对国家一片忠有之忱。
“白头吟”三字于此起了双关的作用,比原意更深入一层。
十字之中,什么悲呀愁呀这一类明点的字眼一个不用,意在言外,充分显示了诗的含蓄之美。

接下来五六两句,纯用“比”体。
两句中无一字不在说蝉,也无一字不在说自己。
“露重”“风多”比喻环境的压力,“飞难进”比喻政治上的不得意,“响易沉”比喻言论上的受压制。
蝉如此,诗人也如此,物我在这里打成一片,融混而不可分了。
咏物诗写到如此境界,才算是“寄托遥深”。

诗人在写这首诗时,由于感情充沛,功力深至,故虽在将近结束之时,还是力有余劲。
第七句再接再厉,仍用比体。
秋蝉高居树上,餐风饮露,没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间烟火。
这句诗人喻高洁的品性,不为时人所了解,相反地还被诬陷入狱,“无人信高洁”之语,也是对坐赃的辩白。
然而正如战国时楚屈原《离骚》中所说:“世混浊而不分兮,好蔽美而嫉妒”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没有一个人来替诗人雪冤。
“卿须怜我我怜卿”,意谓:只有蝉能为我而高唱,也只有我能为蝉而长吟。
末句用问句的方式,蝉与诗人又浑然一体了。

好诗,不但要有诗眼,以放“灵光”,而且有时须作“龙吟”,以发“仙声”。
对照杨炯的《从军行》与杜甫《蜀相》,两诗若无“宁为百夫长,胜作一书生”,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”这样的“龙吟”句殿后,直抒胸臆,剖献“诗心”,则全篇就木然无光了。
此诗亦然,尾联诗人愤情冲天,勃发“龙吟”,喷出蕴蓄许久的真情:“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”,遂脱去了前三联罩裹诗句的“蝉身”,使人看到了作者洁纯无瑕的报国诚心,这颗诚心恰如其《序》所说,乃“有目斯开、不以道昏而昧其视,有翼自薄,不以俗厚而易其真。
吟乔树之微风,韵姿天纵;饮高秋之坠露,清畏人知。
”不以世俗更易秉性,宁饮坠露也要保持“韵姿”。
正是这裂帛一问,才使《在狱咏蝉》成为唐诗的卓荦名篇,超然于初唐诸宫体艳诗之上。

这首诗作于患难之中,感情充沛,取譬明切,用典自然,语多双关,于咏物中寄情寓兴,由物到人,由人及物,达到了物我一体的境界,是咏物诗中的名作。

参考资料:

1、沈熙乾 等.唐诗鉴赏辞典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3:13-142、于海娣 等.唐诗鉴赏大全集.北京:中国华侨出版社,2010:22

扩展资料
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译文及注释

译文秋天儿在哀婉地鸣叫,作为穷徒的我,不由得生出了阵阵悲伤。我虽不到四十岁已是满头白发,哪还经得起那如妇人黑发般的蝉儿哀鸣的侵袭。秋露浓重,蝉儿纵使展开双翼也难以高飞,寒瑟瑟,轻易地把它的鸣唱淹没。虽然蝉儿居高食洁,又有谁能相信我的清白,代我表述内心的沉冤?

注释⑴“虽生意”两句:东晋殷仲文,见大司马桓温府中老槐树,叹曰:“此树婆娑,无复生意。”借此自叹其不得志。这里即用其事。⑵“而听讼”两句:传说周代召伯巡行,听民间之讼而不烦劳百姓,就在甘棠(即棠梨)下断案,后人因相戒不要损伤这树。召伯,即召公。周代燕国始祖名,因封邑在召(今陕西岐山西南)而得名。⑶曩时:前时。⑷将:抑或。⑸徽:捆绑罪犯的绳索,这里是被囚禁的意思。⑹缀诗:成诗。⑺西陆:指秋天。⑻南冠:楚冠,这里是囚徒的意思。用《左传·成公九年》,楚钟仪戴着南冠被囚于晋国军府事。⑼玄鬓:指蝉的黑色翅膀,这里比喻自己正当盛年。那堪:一本作“不堪”。⑽白头吟:乐府曲名。《乐府诗集》解题说是鲍照、张正见、虞世南诸作,皆自伤清直却遭诬谤。两句意谓,自己正当玄鬓之年,却来默诵《白头吟》那样哀怨的诗句。⑾予心:我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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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创作背景

这首诗作于公元678年(唐高宗仪凤三年)。当年,屈居下僚十多年而刚升为侍御史的骆宾王因上疏论事触忤武后,遭诬,以贪赃罪名下狱。闻一多先生说,骆宾王“天生一副侠骨,专喜欢管闲事,打抱不平、杀人报仇、革命,帮痴心女子打负心汉”(《宫体诗的自赎》)。这些话道出了骆宾王下狱的根本原因。他敢抗上司、敢动刀笔,于是被当权者以“贪赃”与“触忤武后”的罪名收系下狱。此诗是骆宾王身陷囹圄之作。详情>>

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鉴赏

此诗起二句在句法上用对偶句,在作法上则用起兴的手法,以声来逗起客思,诗一开始即点出秋蝉高唱,触耳惊心。接下来就点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。三、四两句,一句说蝉,一句说自己,用“那堪”和“来对”构成流水对,把物我联系在一起。诗人几次讽谏武则天,以至下狱。大好的青春,经历了政治上的种种折磨已经消逝,头上增添了星星白发。在狱中看到这高唱的秋蝉,还是两鬓乌玄,两两对照,不禁自伤老大,同时更因此回想到自己少年时代,也何尝不如秋蝉的高唱,而今一事无成,甚至入狱。就在这十个字中,诗人动作比兴的方法,把这分凄恻的感情,委婉曲折地表达了出来。同时,白头吟又是乐府曲名。相传西汉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,卓文君作《白头吟》以自伤。其诗云:“凄凄重凄凄,嫁娶不须啼,愿得一心人,白头不相离。”(见《西京杂记》)这里,诗人巧妙地动作了这一典故,进一步比喻执政者辜负了诗人对国家一片忠有之忱。“白头吟”三字于此起了双关的作用,比原意更深入一层。十字之中,什么悲呀愁呀这一类明点的字眼一个不用,意在言外,充分显示了诗的含蓄之美。

接下来五六两句,纯用“比”体。两句中无一字不在说蝉,也无一字不在说自己。“露重”“风多”比喻环境的压力,“飞难进”比喻政治上的不得意,“响易沉”比喻言论上的受压制。蝉如此,诗人也如此,物我在这里打成一片,融混而不可分了。咏物诗写到如此境界,才算是“寄托遥深”。

诗人在写这首诗时,由于感情充沛,功力深至,故虽在将近结束之时,还是力有余劲。第七句再接再厉,仍用比体。秋蝉高居树上,餐风饮露,没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间烟火。这句诗人喻高洁的品性,不为时人所了解,相反地还被诬陷入狱,“无人信高洁”之语,也是对坐赃的辩白。然而正如战国时楚屈原《离骚》中所说:“世混浊而不分兮,好蔽美而嫉妒”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没有一个人来替诗人雪冤。“卿须怜我我怜卿”,意谓:只有蝉能为我而高唱,也只有我能为蝉而长吟。末句用问句的方式,蝉与诗人又浑然一体了。

好诗,不但要有诗眼,以放“灵光”,而且有时须作“龙吟”,以发“仙声”。对照杨炯的《从军行》与杜甫蜀相》,两诗若无“宁为百夫长,胜作一书生”,“出师未捷身先死。长使英雄泪满襟”这样的“龙吟”句殿后,直抒胸臆,剖献“诗心”,则全篇就木然无光了。此诗亦然,尾联诗人愤情冲天,勃发“龙吟”,喷出蕴蓄许久的真情:“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”,遂脱去了前三联罩裹诗句的“蝉身”,使人看到了作者洁纯无瑕的报国诚心,这颗诚心恰如其《序》所说,乃“有目斯开、不以道昏而昧其视,有翼自薄,不以俗厚而易其真。吟乔树之微风,韵姿天纵;饮高秋之坠露,清畏人知。”不以世俗更易秉性,宁饮坠露也要保持“韵姿”。正是这裂帛一问,才使《在狱咏蝉》成为唐诗的卓荦名篇,超然于初唐诸宫体艳诗之上。

这首诗作于患难之中,感情充沛,取譬明切,用典自然,语多双关,于咏物中寄情寓兴,由物到人,由人及物,达到了物我一体的境界,是咏物诗中的名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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