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
出自 唐代诗人 的《 菊花(暗暗淡淡紫)

全诗原文

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陶令篱边色,罗含宅里香。
几时禁重露,实是怯残阳。
愿泛金鹦鹉,升君白玉堂。

全诗译文

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暗淡的紫色,鲜艳的黄色。

陶令篱边色,罗含宅里香。
它们既有陶渊明篱边菊花的色彩,又有罗含宅中的香味。

几时禁重露,实是怯残阳。
菊花不怕露水的沾湿,可是害怕夕阳的来临。

愿泛金鹦鹉,升君白玉堂。
愿意留在水边畅饮的人的鹦鹉杯中,希望来到富贵人家丰盛的酒席上。

1、曾炽海,张新涛,顾圣皓大地的微笑中国花诗品鉴:中州古籍出版社,1990.10:第102页
2、毋永利古诗观止: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,2012.09:第277页

全诗注释

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融融:光润的样子。
冶冶:艳丽的样子。

陶令篱边色,罗含宅里香。
陶令:指陶渊明,因其主彭泽县做过县令,故称陶令。
罗含:(公元293年一公元369年)字君长,号富和,东晋桂阳郡耒阳(今湖南未阳市)人。

几时禁重露,实是怯残阳。
禁:禁受,承当。
重露:指寒凉的秋露。
怯:胆怯、担心。
残:一作“斜”。

愿泛金鹦(yīng)(wǔ),升君白玉堂。
金鹦鹉:金制的状如鹦鹉螺的酒杯。
泛:指以菊花浸酒。
白玉堂:指豪华的厅堂,喻朝廷。
升:摆进。

1、曾炽海,张新涛,顾圣皓 大地的微笑 中国花诗品鉴 :中州古籍出版社 ,1990.10 :第102页
2、毋永利 古诗观止 :中国民主法制出

全诗赏析

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陶令篱边色,罗含宅里香。
几时禁重露,实是怯残阳。
愿泛金鹦鹉,升君白玉堂。

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。
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,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。
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。
这里的的菊花,淡淡的紫色,鲜艳的黄色,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,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。
它不畏霜露,却担心夕阳。
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,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。
即使它枯萎了,也可以制成美酒,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,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。
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,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。
诗人咏菊,以自己的观感为主,描述很是抽象。
菊中有我,我中有菊。
纵然凋谢,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。
李商隐晚年落泊,但毕竟是帝室远亲,他自己也以此为荣。
诗人用“金鹦鹉”“白玉堂”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。
可是,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,纵然才俊,亦不见用。
通观全诗,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,锐意中有伤时,哀婉里有进取,大有孤芳自赏之意,绝无叹老嗟卑之嫌。

诗一开头,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:“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
”首句写的是紫菊:“暗暗”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,表明色彩并不明丽。
“淡淡”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。
“暗”“淡”二字的重叠使用,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。
次句描写黄菊:“商融”即和暖之意。
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。
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。
这是“通感”或曰“感觉挪移”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、听觉、角觉、嗅觉、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。
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,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。
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。
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。
“冶冶”圳其明艳柔美之态。
那黄菊金色的花蕊,经过露洗霜染,清新鲜美,月“冶冶”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。
诗人着墨不多,只“融融冶冶”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,不愧为大手笔。

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,称之为“陶令篱边色”,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。
“陶令”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。
他曾做过彭泽(今江西省彭泽县)县的县令,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。
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,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,他在《饮酒》一诗中有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名句,千百年来脍炙人口。
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“陶令篱边色”,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,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。
后句描写菊花之香,也以典故出之,称之为“罗含宅里香”。
罗含,字君章,晋代来阳(今湖南省东南)人,擅文章。
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、长沙相。
桓温极重其才,称为江左之秀,可他致仕还家,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。
《晋书·罗含传》记载他“及致仕还家,阶庭忽兰菊丛生,以为德行之感焉”。
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,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。
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,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: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,遂辞官归隐,闲雅悠然地“采菊东篱下”,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,甘居茅屋,托身有所。
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,居于家中,流连山水,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。
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“隐”气来得很勉强,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,而是朝廷,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,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。

五、六两句:“几时禁重露,实是怯残阳。
”明里继续写菊,暗里则有所寄托。
“禁”此处是避忌之意。
“重露”即浓重的霜露。
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:秋菊开在寒秋,“蕊寒香冷蝶难来”(黄巢《菊花》),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,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。
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,“怯残阳”即害怕夕阳西下,黑天到来,此处别有寄托。
李商隐虽屡遭挫折,仕途失意,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。
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,光阴迅速。
多少有些迟暮之感。
同屈原“日月忽其不淹兮,春与秋其代序。
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迟暮”(《离骚》)几句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,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,虚度了年华。

末尾两句,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:“愿泛金鹦鹉,升君白玉堂。
”泛,指以菊花浸酒。
“金鹦鹉”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。
《岭表录异》一书中写道:“鹦鹉螺,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,故以此名。
放上青绿班,大者可受二升,放内光莹如云母,装为酒杯,奇而可玩。
“白玉堂”一语出自《古乐府·相逢行》“黄金为君门,白玉为君堂”两句中的后一句。
此处暗指朝廷。
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,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,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,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。

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。
除开头两句外,其余句句写菊,又句句是写自己,是托物言志的杰作。
写物而不离人。
物与己交融在一起。
物又不粘在物上,处处关己。
写己又不脱于物,处处以物出之。
如三、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,关涉自己翻官之事。
五、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,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。
七、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。
其次,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:自然而然,毫无切削之迹,囊无晦涩之感。
如三、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,如同己出,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,浑然一体。
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。

1、靖宇主 唐诗多功能多用途词典 上 :辽海出版社 ,2001.09 :76-78

扩展资料

暗暗淡淡紫,融融冶冶黄赏析

菊花〉诗的末联“愿泛金鹦鹉,升君白玉堂”,与本诗末联所抒发的感概,可以说同中有异。在〈花〉诗中,笔者曾经说到,李商隐对于升君白玉堂一事,已觉无望,却想到自我毁灭,成为菊花酒,这样便可以浮在用黄金铸成的鹦鹉杯,升上用白玉砌的殿堂。这种感情,虽嫌激烈,却毕竟带有升上殿堂的愿望。到本诗,那些激烈的感情淡化了,苦竹、椒坞、微香、涓涓泪、寒雁、暮、细路独来、清尊相伴,一片叹老嗟卑的味道,甚麼火气也没有了。其殆晚年的自叹之作欤!

除了末联,前四句形容菊的色、香,与〈野菊〉的笔法相类,只是后者的描述更为抽象,以作者的观感为主。五、六写凋零迟暮,亦与「已悲节物同寒雁」的情感相类。末联则可见上述的分析,笔者对於此文有二点看法:首先,说李商隐「自我毁灭」实是见仁见智,我们也可以解读为一种升华,成为菊花酒是需要酿造的,留下的反而是精华,所以〈菊花〉诗的情感的确比〈野菊〉来得积极一点。再者,李商隐尽管叹老嗟卑,但基本性格是不会变的,前文曾分析〈野菊〉诗中的苦竹、椒坞、微香,与〈菊花〉诗的陶令、罗含同样有贤才的涵意,都是诗人对自己的才能品格的肯定。我们从〈菊花〉、〈野菊〉、〈临发崇让宅紫微〉三首诗中,可以看到李商隐处在不同时空之下的感叹,但是也可以见到李商隐始终如一的态度,诗人的自尊心不曾稍减。最后,笔者以为选用〈菊花〉诗对照〈野菊〉,较另二首诗作更适合,既可以摆脱附会史事的牵强,亦可於写作技巧、用词遣字、情感强度作同中有异的比较。

屈复曰:「通首不出题,亦是大病。」则是正好说明了〈野菊〉为何较〈锦瑟〉的诗旨来得明确,〈野菊〉一诗虽未有任何「菊」字,对於菊的形容也是十分抽象,但是纵观全诗句意,则句句不离菊,首联写菊的生长环境和形态,颔联写诗人爱菊、怜菊之心,颈联写诗人忆起当年赏菊之乐,末联写菊未被种植在宫中的遗憾。同样,前文所提及的〈菊〉也是通首不出题,因此都显得诗意十分单纯,也令人有思想范围狭窄的感觉。就写作技巧而言,野菊、苦竹、椒坞,多层次意象组合的完美搭配,忍字与省字的简明精确,李商隐用字遣词可谓匠心独运。然而诗旨却完全围绕在怀才不遇的自怜情绪中打转,看多了李商隐这类为数不少的作品,真会让人怀念起李白的豪迈潇洒、杜甫的忧国忧民。(邓中龙分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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